新闻中心 分类>>

关于你和我的自行车记忆

2024-06-04 10:19:10
浏览次数:
返回列表

  关于你和我的自行车记忆倒转三十年,自行车曾是中国人最重要、最青睐的代步工具。每逢清晨与黄昏,长街两侧,绵延无尽、滚滚而来的自行车洪流,是曾经的自行车王国最亮眼的名片

  随着城市空间不断扩大,工作节奏日趋加快,人们的活动范围拓宽,自行车逐渐被汽车所取代,缩影成一代人共同的回忆。如今,借着大红大紫的共享单车,自行车王国昔日的荣光又被怀念,可这股荣光,能否借机回归呢

  带穗的车座套,包裹着布条的车梁,缠满了装饰贴的辐条,转起来就是一道彩色的圆弧……在俯身扫码打开一辆共享单车时,王萌早已不记得自己那辆曾经被精心装饰过的“拉风”自行车如今身在何方。

  22年前,一路清脆的车铃声中,15岁的王萌曾骑着它悠悠地晃过学校门口开得娇艳的桃花林、路边散发着夯实香气的小吃摊和牵着手在护城河边散步的年轻恋人……

  王萌说,那辆自行车,是她永恒的青春记忆。“我们这代人的回忆里,应该都有一辆这样的自行车,它承载着我们最美好的时光。”

  然而,随着城市空间不断扩大,人们的活动范围开始拓宽,自行车在近20年的时间里逐渐被汽车所取代,日趋没落。

  直到2016年,共享单车在一夜之间火爆起来。城市拥堵的街头,骑着亮色自行车穿梭而过的身影越来越多。

  “从兴到衰、再到复兴。”在王萌眼中,半个多世纪来,自行车的兴衰史,其实正是整个中国发展变化的缩影。

  王萌对自行车最初的记忆,是父亲那对宽厚的肩膀。“小时候的那个故事里,有父亲、母亲、我和一辆‘永久’牌自行车。”

  1868年年末,《上海新报》便报道称,上海出现“靠蹬踏而行,转动如飞”的自行车,“成为街头新奇一景”。

  但这一预言,在当时乃至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,并没有成为现实。大多时候,在国人看起来还很“古怪”的自行车,只是作为娱乐方式和“新思想”的象征,在“上层社会”流传着。

  清朝末代皇帝溥仪在《我的前半生》中回忆道:“为了骑自行车方便,我们祖先在几百年间没有感到不便的宫门门槛,叫人统统锯掉。” 直至20世纪20年代,随着通商口岸的增辟,道路状况的改善以及制造工艺的改进,自行车才在中国正式流行起来,并开始形成了所谓的“自行车阶级”。

  1950年,新中国成立后的第一个全部国产化的自行车品牌“飞鸽”诞生在天津,不久,大型国营自行车厂“凤凰”和“永久”也在上海相继建立起来。

  “那时,自行车除了用于上下班乘骑,更重要的任务是负重运输。”王萌的父亲王利告诉记者,“一大家子要采买些沉东西、上远地儿接个人,都指望这辆车。”

  “谁家有辆自行车,可比现在有辆汽车‘土豪’多了。”王利笑着调侃道,当时人们生活富足的象征,就是“骑着倍儿新的自行车,带着彩花的暖水瓶”。

  在王利的记忆中,自己上世纪70年代中旬参加工作时,月工资只有36元,但一辆“永久”需要132元,而一张自行车票可以卖到80到120元。

  “那会儿生产自行车的厂家太少,跟缝纫机一样凭票供应。一个车间百八十口人几年才轮到一张票,分配办法通常是抓阄。手气好抓上的,即使节衣缩食也非买不可。”

  “大家排着队,车不许挑,都是一律的黑色,由售货员从里边把车推出来。”王利说,那是家里有史以来第一辆自行车。

  “回家就拿颜色不一样的塑料条把大梁、车把等部位缠起来,以防磨损油漆。”王利回忆道,即便没淋雨,他也会隔三岔五用碎棉纱或旧布头把自行车精心擦一遍、打上油,生怕生锈。

  “那时谈恋爱,每次约会,他(王利)都会骑着那辆永久自行车,一身军大衣耷拉在自行车后座上,感觉特别拉风、特别神气。”王利妻子李薇告诉法治周末记者,“当时结婚时兴‘三转一响’的‘四大件’(即自行车、缝纫机、手表,收音机),而自行车最好就是永久的,讨个好口彩。”

  随后几年,王萌出生并渐渐长大,每天都会变着法子讨好父亲王利,目的只有一个:“我能骑骑自行车吗?”

  “当时还不到10岁,个头比自行车高不了多少,就只能骑‘三角架’。”王萌比划着解释,“就是原来那种大自行车,中间有一道钢梁,个子矮小的人坐不上座垫,就穿过横梁下方的空当,一只脚踩一个脚踏,身子歪在一边地往前骑。”

  如今,王利夫妻俩依然保存着当年那辆自行车,尽管它已经破旧不堪。“但在我们一家人的记忆里,它始终是崭新、明亮的。”

  1981年5月,国务院召开全国日用机电产品工作会议,决定大力发展自行车、缝纫机、钟表、电视机等十种日用机电产品的生产。

  1983年,全国自行车实际产量达2758万辆。次年7月,国务院批转国家经委报告,要求促进企业联合,扩大优质自行车生产,三年内做到名牌车敞开供应,取消票证。

  同时,随着收入的提高和供应放大,许多人结束了骑破车旧车和大号男车的历史,街头也不再是“黑骑军”的天下,各种型号、色彩、样式的自行车开始出现,洋洋大观。

  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期,我国自行车的使用达到顶峰,全国自行车保有量近5亿辆。中国至此成为国际视角中的“自行车王国”。

  英国皇家公共管理学会会长威·普洛登曾这样形容当时的北京城:“在北京骑自行车本身就是一种乐趣,但骑车所能领略的还不止于此。假如你愿意,你可以在广场四周的街道转悠,也可以从那里出发一直向东或者向西骑。在许多地方,有各家各户的笑语喧哗声,有小商小贩的叫卖声,有小企业嘈杂的噪音,但是在这一片喧闹声中,能听到的车辆声唯有自行车的铃声。”

  甚至在1974年至1975年期间,时任美国驻华联络处主任的老布什和夫人巴巴拉,也经常骑着飞鸽自行车穿行于北京的大街小巷。两人骑车经过前的合影也一再出现于当时的报纸、杂志上。

  “我记得是1997年年末,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去店里挑的车,最普通的‘捷达’。”王萌回忆道,“我家已经算是买车时间晚的了,比我小几岁的表弟、表妹,几乎从小坐车长大,从来没有接触过自行车。”

  有数据显示,1997年2月,北京的机动车首次突破100万辆大关,而仅仅6年半后,2003年8月,北京机动车保有量就突破200万辆。

  而上世纪80年代末年产量达600万辆的永久自行车,自1998年起开始亏损。2000年,公司发展已跌入谷底,面临退市和破产。

  “那几年国家大力发展汽车工业,从中央到地方出台了一系列措施鼓励‘小汽车进家门’。”王利感叹,“许多人梦寐以求一辆自行车的日子,早已一去不复返了。”

  随着驾车出行的需求和数量急剧上升,自行车也不再是单纯的实用型代步工具,而渐渐站在了时尚、运动、休闲的新定位上。

  “那时候,看见街边不少年轻人骑着自行车左右旋转、上下蹦跳,也会怀念自己当年骑车的时光。”王萌说。

  2014年年末,北京市工商局在对自行车行业的抽检中发现,包括凤凰、飞鸽等知名品牌在内的11款自行车被检出不符合国家标准被责令下架,再次引发了人们对这个曾经辉煌产业的极大关注。

  那次抽查的结果显示,天津飞鸽车业发展有限公司生产的一款飞鸽24吋自行车车铃不达标;上海凤凰自行车有限公司生产的一款16吋自行车,被检出把立管、前反射器不合格。

  去年4月22日,这款将互联网、物联网、自行车进行有机结合的无桩智能共享单车——摩拜单车正式上线。

  每一辆单车都内置了GPS定位系统和手机SIM卡,利用移动基站定位技术,用户可以在地图上看到周围可供使用的自行车。

  几乎就在一夜之间,共享单车火爆起来。小黄车、小橙车、小绿车,开始频繁出现在中国一线城市的街头。

  摩拜单车创始人胡玮炜说,创办摩拜单车是想“让自行车回归城市”。“骑单车的时候,速度慢,与自然和城市融为一体,就有机会感知到一座城市很多细微的变化。”

  根据《》数据,智能共享单车的崛起让小汽车短途出行减少了55%。仅去年一年时间,共享单车全国骑行总距离就超过25亿公里,减少了45亿微克PM2.5排放,并累计节约4.6亿升汽油。

  去年年末,优拜单车宣布,将会携手76年历史的老牌自行车厂商——上海永久,在全国多个城市推出无桩共享单车。优拜单车创始人余熠表示,希望接下来一年多时间内,能铺两百多万辆车,基本覆盖中国一二线城市和一些合适的旅游城市。

  在此之前,飞鸽、富士达、喜德盛等自行车厂商都已成为共享单车项目的代工方。摩拜、ofo甚至曾放出豪言,要将大型厂商一年数百万的产能全部承包。

  “共享单车真的很方便,不但便捷、环保、健康,还很接地气。”王萌说,网点多、随时停车的便利,还解决了她上下班“最后一公里”的困扰。

  “像是时代的钟摆在回摆,我们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骑着自行车到处晃的年代。”第一次骑上共享单车时米乐M6平台,王萌感慨万千,“风就那么轻飘飘地拂在脸上,好像拂开了20多年的时光。”

  王萌说,她不知道仅凭满大街橙黄蓝交错的共享单车,能否让中国重拾“自行车王国”的荣光。“但是,共享单车就像是一条纽带,扭起了我小时候的那个春天,爸爸的手扶在自行车后座上教我骑车。我骑了很远之后才发现,他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手,而我一个人也走了那么远。”

搜索